作者:李晓东
(未来之舟礼仪培训网)最能反映人们尊祖之情的礼仪是祭祖之礼。
祖,甲骨文和金文的文字符号是男性生殖器。用男性生殖器作为人类祖先的文字符号,恰好说明在古人眼中,祖先要首要功绩是繁衍后代子孙,没有祖先,也就没有后人。正因为如此,祖先应受到特别的崇拜。殷周时代,祖先被奉为神明,用以配飨上帝。祭祖的传统从远古一直传延到近代。
对于每个家庭来说,死去的祖先是这个家庭的神明,他保佑着家庭的生存、安宁和兴盛。所以,封建家礼把祭祖作为“人生第一吃紧事”(孙奇逢《孝友堂家规》),依凭祖先的神威,维系家庭的团聚、和睦。
祭祖的场所是祠堂。祠堂在汉代就已出现。尽管不少祠堂是百姓为纪念贤能与有功德者而立的,但家庭中的祠堂则是专用以祭祖的。几代同居、人丁众多的大户人家,一般都拥有祠堂,小地主和平民家庭也有祠堂,即使没有,至少也设祖宗灵位,用于祭祀。有的家礼明文规定:“立祠第一,所以奉先世神主。”(《郑氏规范》)《朱子家礼》开宗明义第一章就是祠堂。丘濬解释说,此章本应放在祭礼篇,但是因为“报本返始之心,尊祖敬宗之意”是每个家庭应该格守的名分,用以开业传世的根本,所以放在全书之首,为的是使读者由此得知什么是应当首先确立的大事。
一个家庭在建造房屋时,应先建祠堂,然后再建其他房舍。祠堂有三间:外门、正厅和储藏祭器、遗书的小房子,周围墙壁环绕,组成一个独立的建筑群。普通的祠堂只有一间正厅。正厅内有四个龛(个别祠堂有八个或十个龛),龛中放一个小柜子(“椟”),内藏祖宗牌位(称“神主”)。神主是一个一尺二寸长、三寸宽的木牌,削去两角做成,上书各位祖考、妣和考、妣(男性为考,女性为妣)的官位、姓名字号。四龛的神主依次是高祖考、妣,曾祖考、妣,祖考、妣,父考、妣,有的祠堂将考、妣的神主分开,左右排列。
四个龛放在一个长桌上面,每龛前垂帘,各设一个矮一点的桌子或共设一个矮的长桌,用来摆设祭物。两边台阶之间设一香案,上置香炉之类。其他旁系祖考、妣,如伯祖父母、叔祖父母等,如果没有后代,可依附于同辈神主之侧,称“班附”。
祭器有:椅子、桌子、床、席、香炉、香盒、香匙、烛檠、茅砂盘、祝版、酒柱、盏盘、盏、茶瓶、茶盏并托碗、盥盘和架子、帨巾和架子、火炉等。
北宋程颐主张祭始祖,即家庭早早的祖先,如十贷居的家庭,第一代宗子就是始祖。此后许多家庭的祠堂都设始祖神主。例如被旌为义门的金华郑宗仪家,将始祖考、妣两神主张在最中,高、曾祖、父考的神主依次列于始祖的西侧,高、曾祖、母妣的神主依次列于始祖的东侧。四月一日是始祖遂阳府君降生之日,每到这一天,郑氏全家聚合于祠堂,行献礼,击鼓十五声(见《郑氏规范》)。朱熹不主张祭始祖,《朱子家礼》规定列于神主的祖先限于高祖,即不出五服。因此,有的家庭祭始祖,有的家庭不祭,没有统一的规定。
祠堂是家庭中举行礼仪活动的重要场,在家庭生活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。每天早晨起来,作为宗子的家长要命子孙洗手焚香,自己则衣冠整齐地到祠堂门内跪拜焚香。平日出门进门,都要告于祖先,男子唱喏,女子立拜。如果出远门或隔夜不回,则要焚香跪告:“孝孙某将远出某所,敢告。”回来时则说:“归自某所,敢告。”行谒告礼时,放神主的柜子不打开。
每年正旦(农历正月初一)、冬至和每月的朔望,要在祠堂参祖。参祖是一项重大的礼仪活动,前一天,家庭成员要沐浴更衣,戒酒戒荤,不与妻妾同寝,以整洁心身,表示对祖先神的崇敬。当天早晨起床后,聚于祠堂,每龛前用盘盛新果、肴菜,设茶盏、托酒盏等祭器。家长及众人皆穿盛服,按年龄辈分排列,男左女右。盥洗后打开神椟,取出神主,跪拜焚香毕,将酒洒于茅砂之上。众人皆鞠躬三拜,这胀给各神主斟酒,主妇点茶。众人四拜平身,将神主放入椟内。遇到节日,如元旦、清明、重午(端五)、中元(家历七月十五日)、重阳(农历九月九日)、十月朔、腊日(十二月八日)、除久等要向祖先献新食。遇大事也要行告祖礼。
此外,遇到朝廷追赠考、妣官爵、生儿等喜庆之事,也要到祠堂行告祖礼。特别是生子见庙礼,要根据嫡庶之别,采用不同等级的仪节。如果生嫡长孙或嫡孙,则一到满月就告于祖位,全家序立祠堂前,启椟出神主后,家主(宗子)到香案前跪下焚香,酹酒于茅砂之上,伏身两拜,众人四拜。主人和主妇分别斟酒点茶,宣读告辞。告辞呈式如下:
(某)之妇某氏以某年某月某日某时生第几子,名某,取见。
拜伏已毕,主妇抱孙子立于阶前,四拜。但庶子庶孙生则不设茶酒,仅启椟,不取出神主。
每年孟月(元月)下旬和仲月(五月)下旬,还要举行规模宏大的时祭。全家人前三日就要斋戒、沐浴。行礼时摆出所有器具,每人在八位神主前都要单独行礼,场面十分壮观。遇忌日(祖考、妣去世之日),当天不饮酒,不食肉,不听音乐、穿上用灰黑色的面做成的素服,入祠堂行告礼。立春时要祭先祖(初祖以下、高祖以上的列祖列宗)。
祭祖礼是活着的家庭成员对已亡故的祖先表示怀念、敬畏之情的最重要的礼仪。人们怀着无限诚垦与恭敬的心情参拜祖先的神主,就好像祖先先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,倾听着儿孙们的祝告,观察着他们的举止。在庄重肃穆的气氛中,子孙们似乎感受到了祖先神明的威力,从而把对祖先的敬畏之心,转化为对封建传统道德规范的遵奉,把道德的自我完善,作为对祖先繁育之恩的最好报答。封建礼教宗教般的禁锢作用,也就在这里充分地体现出来了。
对祖宗神的崇拜由于家祭礼的普遍实施得到进一步加强,形成了中华民族根深蒂固的心理状态。在人们看来,似乎人生的一切行为,都是为了完成祖先未竟的事业,所取得的一切成就与功名,都是祖先保佑的结果。因此,功成名就、衣锦还乡的人,无不认为自己光宗耀祖;治家不善、家败人亡的人,定会在内心深处不停地谴责自己“对不起列祖列宗”。
盲目崇拜祖先的心理,在社会生活和政治生活中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。祖先所处时代的一切都被蒙上神秘的色彩,祖先总是比今人伟大、正确。因此,祖先的亡灵常常被某些保守的政治势力捧出来,作为打击革新派的杀手锏。盲目崇祖心理是中华民族固步自封的一个重要的根源。
今天看来,尊敬健在的长辈,缅怀亡故的祖先,都是人类正常的情感。但中国封建社会的尊祖礼,并不是从人们对于祖先怀念的正常感情出发而制定的,而是根据封建统治者“齐家、治国、平天下”的政治需要,把祖先神秘化、宗教化,用祖宗的亡灵以达到对家庭成员精神控制的目的。它使祖先成为完美的封建道德的化身,并把人们对于祖先的怀念与依恋的感情,转化为对体现于祖先神灵中的道德本性的崇敬和恐惧,这样,死了的祖先又成为生活在人们心中的封建道德的监督者。
封建文人们对祖先的赞颂:
穆穆我祖,世笃其仁。其德克能,惟懿惟醇。宣兹惠和,无竞伊人。(《祖德颂》)
恭惟我仁祖,躬备大圣德天,性禀纯粹温恭而允塞,笃志在仁义。(明宣宗《祖德诗》)
(摘自《中国封建家礼》,陕西人民出版社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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