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未来之舟礼仪培训网)唐玄宗开元末中书舍人贾至《早朝大明宫呈两省僚友》诗把早朝这种照例的宫廷仪式由远而近,由入朝到退朝,描写得层次分明,典雅凝重,连大诗人如杜甫、王维、岑参都曾经和过这首诗。诗曰:“银烛朝天紫陌长,禁城春色晓苍苍。千条弱柳垂青琐,百啭流莺绕建章。剑佩声随玉墀步,衣冠身惹御炉香。共沐恩波凤池上,朝朝染翰侍君王。”
而另一《元日朝会大明宫》的诗,作者柯九思,生动地记述了元代文宗某年大朝仪的场面:“轩冕朝元涌翠埃,中天鸡唱内门开。云飘五凤层楼矗,日绕群龙法驾来。谒者引班联宝带,上公称寿进金杯。撞钟告罢宫花侧,人指儒冠赐宴回。”
上引两诗均涉及上朝礼仪。上朝礼仪简称“朝仪”、“朝礼”。古代朝仪分二:一是帝王与大臣在朝堂上办理政务之礼,主要涉及听朝之场所、听朝之时间,以及与听朝相关的仪式和特殊规定,这一类主要的谓为“常朝之仪”,文献史籍中所谓“朝仪”、“朝礼”,多是指常朝礼仪;一种是皇帝在元正、冬至等节日大会文武百官、王国诸侯和外国使臣的朝会,受群臣等的朝贺,称为“大朝仪”,或“朝贺之礼”、“朝贺”。常朝为治理国政而设,朝贺的场合则不处理国政,但大朝仪即朝贺之礼规格皆高于常朝。贾至的诗咏的是常朝,柯九思的诗吟的是大朝。
看来,常朝也好,大朝也好,朝之所以称为朝,因为通常都在清晨入宫廷上朝。《孟子·公孙丑》云:“朝(早晨)将视朝。”《诗经·齐风·鸡鸣》云:“鸡既鸣矣,朝既盈矣。”古代君臣在鸡叫天明之时入朝,而未明之时即已起身上路。这从前二诗亦可看出:“银烛朝天紫陌长,禁城春色晓苍苍。”“轩冕朝元涌翠埃,中天鸡唱内门开。”均言上朝之早。
先说常朝仪。礼经上说,上古天子之宫有五门——皋门、库门、雉门、应门、路门;有三朝——外朝、治朝、燕朝。外朝,天子在库门之外,诸侯在库门之内。国家有大事,致万民而询则在外朝,不是常朝之处。治朝,在路门外,乃每日常朝听政之处。燕朝,在路门内,是与公族、宗人议事之所,乃退朝后理政之处。又据《周礼·夏官·司士》,司士职掌之一为“正朝仪之位,辨其贵贱之等”。其中规定:天子面向南,三公面向北以东为上,孤面向东以北为上,卿大夫面向西以北为上,王族故士在路门右侧,面向南以东为上,大仆大右及大仆的属官在路门左侧,面向南以西为上。朝仪之位已定,群臣俟君王临朝,拜揖行礼,王答礼,就位。然后听事理政。事毕,退朝人路寝。群臣各自回到治所办公。
秦代朝仪不得其详。泰山刻石说秦始皇是“夙兴夜寐”;《史记·秦始皇本纪》说他审阅奏牍,“至以衡石量书,日夜有程,不中程不得休息”,没有提到上朝之事。不过,赵高对秦二世说:“奈何与公卿廷决事?事即有误,示群臣短也。”“其后,公卿稀得朝见。”可见,秦朝还是有当廷议决政事的常朝制度的,只是具体朝仪不见记载而已。
汉代朝仪为叔孙通所定,具体仪式容后介绍大朝仪时再叙。百官出入宫门有“门籍”,上书姓名状貌,无籍者不得进入。朝臣平明前以次人殿,大臣有事,常朝之外可以到内宫奏事。在朝官员每五天洗沐一次,并且放假一天。因病可以告假,病假最多是三个月,超期一般要免去官职。汉地节二年(前68年),宣帝亲理国政,每五天一听朝,自丞相以下各奉职奏事,这一制度后代大多沿用,所谓“历代通规,永为常式”。但有些王朝朝仪稍有变化。
唐初,皇帝每月朔、望在太极殿坐而视朝,两仪殿则为常日听朝视事之所。据新旧唐书的《职官志》说,文武官职事九品以上朔、望入朝;文官五晶以及监察御史、员外郎、太常博士每日朝参,称为‘嘴参官”;武官三品上,三日一朝,称“九参官”(每月九次上朝);武官五晶以上五日一朝,称“六参官”;弘文、崇文馆、国子监学生四时参,各按品级高下有不同的上朝规定。贞观十三年(639年),鉴于当时天下太平,政简事少,故常朝改为三日一朝,后又改为五日一朝。
明代朝制变化甚多,有一日二朝(早朝、午朝)、也有一日三朝(加早晚朝),还出现与前代不同的新规定,如牙牌制度,赐坐、取消赐食、正月节日放假等。
从临朝视事,可看出皇帝是勤政还是荒政。隋初,文帝每日清晨临朝,《隋书》称他为“日昃忘倦”。唐玄宗自从“三千宠爱”在杨贵妃一身后,也无心理政,白居易“春宵苦短日高起,从此君王不早朝”的诗句,殆非虚议。明嘉靖皇帝即位之初,尚能于昧爽之前视朝,设火烛登御座,虽大风寒亦无间断,但后来竟30余年不御常朝,以至于儿子穆宗继位后连朝礼制度为何物都无人知晓了。对娃娃皇帝来说,天未明就要起床上朝,无异于是一种苦刑。明神宗9岁即位,其母后慈圣太后对他的督教很严格。每当上朝的日子,慈圣太后五更就要来到神宗的寝处,叫一声:“皇帝快起来,今日上朝。”然后命宦官们左右扶着神宗的两腋,让他坐起来,睡眼惺忪的小皇帝被宦官强迫着穿衣下床。这时有宦官端来盥洗盆,给他洗脸。不等他迟疑,宦官们已经扶着他出门登车,驶向前朝大殿。此时天尚微明,困乏的小皇帝来到大殿,见百官已经黑压压地站好了,便强打着精神,端坐在御座上。在他宽大的袖袍里,揣着辅政大臣事先写好的纸片,上朝的官员请示问题时,小皇帝便用纸片上的话来回答。
文武百官对上朝更是马虎不得。早早起床,早做准备是必须的,明代的刘球在其《至日早朝赋》描写他上早朝的情形是:“是日也,乃东方之未曙,仰明星之犹光。车尘纷纭以起涂,烛影灿烂以交张。听玉漏之滴沥,望庭燎之辉煌。”唐代如果上朝无故缺席不到,扣除一季俸禄,由御史负责点班;百官朝参,要穿著规定的朝服,不按规定穿著,扣除一月俸禄;其他禁例还很多,如语笑喧哗、执笏不端、行立迟慢、立班不正、趋拜失仪、无故离位、穿班穿仗,廊下饮食行坐失仪等等,凡违犯者皆扣除一月俸禄。
历代封建帝王常朝礼仪之外的大朝仪,是继承和揉和了上古嘉礼和宾礼的许多成分而形成的。而首先制成朝贺礼仪的是汉初博士叔孙通,朝仪一出,让高祖刘邦尝到了当皇帝的尊贵,对儒生的态度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。
本来秦朝“焚书坑儒”后,礼仪之学也受冲击而一蹶不振。那刘邦建国之初,其追随者也都像刘邦一样,多是市井无赖。刘邦战胜项羽,即位为皇帝时,诸侯、功臣们哪里懂得什么君臣的仪节,他们在殿上会饮,整日里喝得醉醺醺的,在大殿上大喊大叫地争功斗气,甚至拔剑击柱。这情形称得上是一团糟。生去制作实用的朝仪。
叔孙通根据古礼和秦仪制定出了朝仪,还在城郊的一块野地上演练了月余。朝仪既定,刘邦看后满意,恰遇汉七年十月(十月岁首),又当长乐宫落成,刘邦令诸侯王、列侯、文武百官学习操演后,正式作为朝见礼仪实施。其仪法如下:天将亮而未亮时,由35名“掌宾赞受事”的谒者治礼,以次导引;当朝见者入殿门,廷中陈列车骑、戍卒、卫官,并置放兵器、张竖旗帜。一当传声教人,即趋(“趋”是古代为表敬意而小步快走去见尊者的一种礼节)行示敬。宫殿之下,“掌宫殿掖门户”的郎中,站于台阶两旁,每一台阶数百人。功臣、列侯、诸将及军史以次陈列于西方,东向而立;文官丞相以下陈列于东方,西向而立。掌宾客礼的大行,设九宾之仪,以序诸侯王及归义蛮夷,并负责上传语告下,下有事告上。然后,皇帝才坐辇出房,百官执戟仪声而唱警。接着,导引诸侯王以下至六百石吏,依次奉命向皇帝贺岁祝寿。这样,自诸侯王以下至于文武官吏,没有不震恐不肃敬的。同时规定,负责“举劾按章”的御史,如发现有人不依朝仪行礼,即可“执法”而将其驱逐出去。因而,到朝见置酒完毕,没有人敢大声说话而失礼,一改以往缺乏约束的混乱局面。所以,得到刘邦的称赞,所谓“高帝曰:‘吾乃今日知为皇帝之贵也。’”(《汉书·叔孙通传》)于是,君臣上下秩然有序,皇帝的尊严得立。
叔孙通帮刘邦制定了朝仪,让他做成了像模像样、人模人样的皇帝,刘邦对儒生的态度也改变了。起初,刘邦也是一个不喜欢礼法、讨厌儒学的人,起事时有人戴着儒冠去见他,他竟干出“溺冠”的事,拿下别人的儒冠,撒一泡尿在冠里。就是叔孙通当初投奔他时,见一身儒服打扮的叔孙通也不是很喜欢。朝仪帮他树立起皇帝的权威,刘邦拜叔孙通为太常官,掌宗朝礼仪,赐黄金五百斤,叔孙通的弟子等为太常博士。儒学和读书人都成了为皇权服务的工具,仅此而已。
两汉岁首朝贺的规制,历代沿袭。蒙古人元朝初年,朝仪未遑制定,遇有称贺之事,臣庶咸集帐前,无尊卑贵贱之分,嘈杂喧哗,熙熙攘攘,执法官“挥仗击逐之,去而复来者数次”(明陶宗仪《南村辍耕录》)。至元八年(1271年),才采用汉礼制定朝仪,柯九思的诗《元日朝会大明宫》所写正是至元八年之后的事。明初,太祖朱元璋曾一度认为“山呼万岁”,“实亦虚词”,下令更改。有人提议,改为呼喊“天辅有德”、“海宇咸宁”、“圣躬万福”,后因在实践中呼声不易整齐,怎么也没有三声“万岁”、“万岁”、“万万岁”来得齐整、响亮,反而有失大朝威仪,因此仍然沿用三呼万岁。
明代一次大朝贺时,发生过一次事故。正德十一年(1516年),明武宗接受元旦朝贺,自晨至暮,散朝时以至昏夜,百官奔趋而出,竟然拥挤推搡,颠仆者甚多,相互践踏,乱作一团。有一位名叫赵朗的将军竟在禁门被人活活踩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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